参谋室里的挂钟滴答作响，窗外的夜色渐深，徐承业推门进来，手里捧着刚整理好的后勤清单：“少帅，黑省库存的棉衣能凑出五千件，奉天那边说羊皮袄得从牧民手里收，最快也得两天才能凑齐三千件，军列己经备好，明天一早就发车，另外，军工厂的重炮旅装备，今晚连夜装车，预计后天中午能到冻河前线。
少帅接过清单扫了一眼，笔尖在 “五千件棉衣” 旁画了个圈：“先给 49 师的前沿阵地送三千件，剩下的留着给后续赶到的 85 师，跟军工厂说，重炮的炮弹多带点，特别是高爆弹，白熊国的战壕挖得浅，高爆弹的杀伤范围够大，能省不少事。”
徐承业刚要转身，通讯兵又举着电报跑了进来，脸色比之前更急：“少帅！学成那边来电，他们的装甲师在往冻河赶的时候，遇到了白熊国的小股骑兵袭扰，虽然没造成伤亡，但把运输油料的卡车队堵在了半路上，得等步兵清完骑兵才能继续前进！”
少帅猛地攥紧拳头，指节泛白：“这群骑兵真是阴魂不散！从黑省抽调一个旅去护着补给线，剩下的部队继续往冻河赶，告诉85师和学成，最晚下午必须到冻河上游，要是误了佯攻的时间，海拉尔的步兵旅就危险了！”
通讯兵领命狂奔而出，参谋室里的空气仿佛又凝重了几分，杨雨霆俯身将代表骑兵袭扰的红色小旗从补给线位置挪开，指尖在沙盘上划出一道新的路线：“白熊国也知道咱们的意图，这是想把咱们的兵力拆散开，一会儿袭扰补给线，一会儿增援海拉尔，就是不让咱们集中力量打围点打援。
少帅抓起桌上的搪瓷杯，猛灌了一口凉白开，冰凉的水液顺着喉咙滑下，却压不住心头的焦躁：“他们越是拆咱们的兵力，咱们越要攥紧拳头，徐承业，再给奉天发报，让援军抓紧时间，哪怕军列走得慢，能早一刻到，冻河前线的压力就小一分。”
徐承业刚在电报上落笔，作战参谋突然指着沙盘上海拉尔的位置：“少帅、杨总长，你们看，要是学成的装甲师能按时赶到冻河上游佯攻，吸引白熊国守军的注意力，49 师的步兵旅从浅滩绕过去炸军火库，等军火库一炸，咱们再让正面的重炮旅全力轰击，说不定能在援军赶到前就拿下海拉尔！”
“炸军火库的不确定性太大了，我不可能拿一个旅去做这种没把握的事情。”少帅摇了摇头。
杨雨霆闻言也跟着点头，指尖在沙盘上的军火库标记旁轻轻敲了敲：“这法子风险太高，白熊国肯定在军火库周围布了暗哨和地雷，一个旅的兵力要是被缠上，不仅炸不了军火库，还得把冻河防线的侧翼暴露出来。” 他抬头看向少帅，“不如换个思路，让步兵旅过了冻河后，抽调一半兵力越过海拉尔，埋伏到他们后方。”
“好，就按你说的，让他们在敌后灵活作战。”少帅下意思的回道。
杨雨霆立刻调整标旗位置，将代表 49 师步兵旅的蓝色棋子一分为二，一半留在冻河浅滩构筑防线，另一半往海拉尔后方的兵站移动：“让过了河的步兵旅轻装行动，带足重火力，一旦不行，退到浅滩防线跟主力汇合。”
参谋室的挂钟刚过子时，徐承业拿着新译的电报匆匆进来，声音压得极低：“少帅，49 师前沿传来消息，白熊国守军的榴弹炮突然停了 —— 侦察机刚才低空侦查，看到他们正往炮位上盖伪装网，像是要转移阵地。”
少帅猛地首起身，他转身道：“他们是怕咱们的重炮旅到了，想把炮拉去守兵站！徐承业，给王仁发报，让他立刻派侦察排盯着榴弹炮的动向，一旦发现他们往兵站方向转移，就用重炮袭扰，拖慢他们的速度！”
杨雨霆跟着走到窗边，望着远处模糊的车灯轨迹：“白熊国这是提前察觉到咱们要动海拉尔了，不过这样也好，他们把重炮调走，49 师正面的压力能小不少，正好给步兵旅过冻河创造机会。”
凌晨三点，49 师的步兵旅借着夜色掩护，踩着冻河下游的浅滩往对岸摸去，带队的旅长攥着指北针，靴底在冰面上打滑，身后的士兵们背着全副装备，棉帽檐上结满白霜，却连呼吸都刻意放轻 ，浅滩对岸的树林里，白熊国的哨兵正拿着探照灯来回扫。
“跟紧，踩我脚印！” 旅长压低声音，指尖在冰面上划出浅痕，刚才勘测时，这处浅滩下有暗石冰面比别处厚半尺，足够支撑士兵重量，他率先起身，靴底贴着冰面轻滑，身后的士兵排成单列，枪托紧贴大腿，每一步都精准踩在前者的脚印里，冰面只发出细碎的 “咯吱” 声，很快被远处的风声盖过。
离对岸还有三十步时，树林里突然传来白熊国哨兵的咳嗽声，紧接着是枪栓拉动的脆响，旅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，右手按在腰间的手榴弹上，却见那哨兵只是往火堆里添了块木柴，探照灯又转向了冻河上游，那里，佯攻部队己经开始零星炮击，炮弹落在冰面上炸开的雪雾，成功吸引了哨兵的注意力。
“快！” 旅长低喝一声，带队冲过最后一段冰面，翻进岸边的雪沟，刚藏好身形，就听见铁丝网后传来白熊国士兵的对话声，夹杂着伏特加酒瓶碰撞的脆响。一名士兵掏出工兵铲，刚要动手剪开铁丝网，旅长却突然按住他的手，指了指铁丝网下方 ，隐隐鼓起一个雪包，轻轻的扫了这片雪，露出了下面的地雷。
“绕过去，从树缝钻！” 旅长示意士兵跟着他，往铁丝网东侧的树林摸去，铁丝网只拉到树干外围，白熊国士兵觉得树木能阻挡冲击，反而成了防御漏洞，士兵们猫着腰钻进树林，靴底踩断枯枝的声响，恰好被上游传来的炮声掩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