魔道大军气势如虹,攻势愈发凌厉。
接下来的数月,战火迅速向着越国腹地蔓延。
魔道大军兵分多路,连克越国边境两州之地。
所过之处,七派据点被直接拔除,七派修士皆望风而逃,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。
魔道修士势如破竹,缴获灵石资材无数,一时间风头无二,似乎彻底占领越国全境也是只时间上的问题。
然而,当魔道大军进攻到一处名为金鼓原的广阔平原时,不可阻挡的兵锋骤然停滞了下来。
这金鼓原,被七派经营多年,早就布置下了重重禁制和连环大阵,其坚固程度远超姜越边境那些仓促布置的法阵。
魔道大军组织了几次强攻,但均损失惨重。
更严峻的是,元武国和紫金国在目睹了魔道兵锋如此之盛的时候,他们终于坐不住了。
他们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,一旦越国全境沦陷,两国必将陷入腹背受敌的处境。
于是,两国顶着前线巨大压力,不惜代价的派出了数量可观的精锐修士,跨越边境,驰援越国。
有了这些生力军的添加,七派的防御力量大大增强。
原本因连番战败而低落的士气为之一振,防线迅速得以稳固。
魔道的迅猛攻势,终于在这结合了坚阵与外援的金鼓原面前,被硬生生地遏制住了。
战局再次陷入了拉锯与对峙,双方围绕着这片广阔的平原,展开了无数场惨烈的小规模冲突,但整体战线,却难以再向前推进分毫。
经魔道元婴修士反复商讨,重新定下三条策略。
其一,明面上保持压力,每日遣人轮番佯攻,不求破阵,只求不断消耗其资源与守军精力,让其不得安宁。
其二,暗中挑选精锐弟子,组成数支小队,绕过金鼓原正面,深入越国后方。专门破坏其灵矿、药园,截杀其运输队伍。
“其三,加大对元武国,紫金国进攻力度,牵制其精力,令其无法全力支持越国。
王蝉也接下了潜入任务。
正面战场太过危险,且一人之力无关战局,自无需他出手。
但如今的潜入任务,他身为鬼灵门少主,自然是不能置身事外了。
当然,让他接下任务的更主要原因,还在其他方面。
王蝉先是从玄阵子那里要来了一个隐匿法阵,接着从鬼灵门弟子中精心挑选了十人,皆是筑基中期以上的精英,个个经验丰富,擅长厮杀。
另又配备了两名擅长阵法的修士,专门破解七派禁制。
怜飞花则从魔焰门带来了八名狂焰修士,这些修士专修青阳魔火,是破阵的利器。
一行二十多人,利用隐匿符录,绕过了金鼓原对峙局域,潜入了越国腹地。
越国后方,相较于前线,果然防备松懈了许多。
连续数日的潜行与侦查,他们终于锁定了一处目标。
一处位于山脉深处,灵气颇为充裕的山谷。
谷口设有迷幻阵法,但瞒不过王蝉强大的神识。
仔细探查后,确认此地乃是一个隶属于黄枫谷的药园。
药园被一个青色的巨大光罩守护着。
王蝉向两名精通阵法的修士问道:“此乃何阵?”
二人回答:“回少主,此乃常见的小型迷幻阵,防御力薄弱,我等合力攻击一番,必能打破。”
“好,那就动手,速战速决。”
他带来的鬼灵门弟子立刻分散开来。
王蝉一声令下,四名鬼灵门弟子立刻向四方远遁,警戒可能出现的支持。
其馀人则准备对光罩发动攻击。
然而,旁边的怜飞花却已经迫不及待了。
只见她明眸中闪铄着兴奋的光芒,手往腰间储物袋一拍,下一刻,竟直接掏出了厚厚一大沓符录,看那数量,怕是不下百张。
“看我的!”她娇叱一声,法力一催,那厚厚一沓符录瞬间被激发。
霎时间,火球、冰雨、土锥,各种低阶法术如同狂风暴雨般劈头盖脸地砸向那青色光罩。
爆炸声连绵不绝,灵光疯狂闪铄,那光罩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剧烈摇晃起来,光芒迅速暗淡。
王蝉在一旁看得眼角微跳,心中不禁暗道:
“不愧是魔焰门门主的独生女,这家底真是……”
如此挥霍符录,即便都是初阶,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,她却用得如此理所当然,仿佛只是撒出去一把石子。
药园内的七派防守修士早已被惊动,此刻无不心胆俱裂。
他们这里远离前线,守备力量极其薄弱,仅有三名筑基初期修士,其馀十几人全是练气期弟子。
眼看光罩即将破碎,那三名筑基修士硬着头皮飞起,试图阻止抵抗。
却见怜飞花手腕一翻,又从袖中拿出一张中阶爆炎符,信手掷出。
轰!
光罩应声炸裂,三人也被剧烈的冲击波震得坠落在地。
眼见法阵被破,王蝉第一个动了。
他施展血灵大法,无边血雾从体内涌出。
紧接着,锻神诀第二层,化念。
他意念一动,识海中神识瞬间分化出数十道神念丝线,融入血雾之中。
见血雾翻涌,瞬息间凝聚成数十柄血色长枪,向着园内修士刺过去。
练气弟子触之即亡,连惨叫都未能发出。
那三名筑基修士虽惊骇万分,仍勉力催动法器护身,苦苦支撑。
王蝉心念再动,那数十柄血枪骤然溃散,化作无数道比发丝更细的血色丝线。
如这些丝线轻易刺破他们的防身法器和护体灵光,三名筑基修士就此身死。
战斗开始得快,结束得更快。
不到一炷香的时间,整个药园的抵抗力量便被彻底肃清。
“快,收集有价值的灵草,特别是年份久,罕见的。剩下的全部烧光。”王蝉下令。
鬼灵门弟子立刻分散开来,熟练地开始搜刮。
很快,有价值的灵草被收集一空。
怜飞花兴奋地跑到药田边,再次拍向储物袋,掏出几张中阶爆炎符。
“等等!”王蝉见状,连忙出声制止。
怜飞花疑惑地回头:“怎么了?王师兄,不是说全部烧光吗?”
王蝉看着眼前这片被精心打理药田,摇了摇头:
“烧掉成熟的药草即可,不必彻底毁坏灵田根基,更无需炸毁此地建筑。”
“这越国之地,迟早都是我魔道的囊中之物。现在破坏得太过,将来修复起来,浪费的还是我们自己的资源和时间。取其精华,毁其成果,让其短期内无法提供帮助即可。”
怜飞花眨了眨眼,乖巧的收起了那几张破坏力强大的符录,转而激发了几张范围性的火雨符录,将其他的灵植烧个一干二净。
看着烈焰熊熊燃烧,王蝉走到怜飞花身边,忍不住感慨道:“怜师伯真是对你当真是疼爱有加,给了你这么多符录。”
怜飞花闻言,却扭过头,撇了撇嘴道:
“什么呀,我爹才没那么大方呢,那些都是我平时自己画的。”
“你自己画的?”
王蝉微微一怔,脸上露出明显的讶异,指着怜飞花手中的符录道:
“这些中阶符录,还有高阶的,都是你画的?”
被王蝉如此盯着追问,怜飞花脸颊微微一红,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,声音低了几分:
“哎呀,那些厉害的自然还是父亲给的啦。我是说,那些数量最多的低阶火弹符、冰雨符什么的,是我自己平时练习画的。”
虽然她话语有些含混,但王蝉心中却是一动。
即便是低阶符录,方才那数量也极为惊人,绘制如此多的符录绝非易事。
不仅需要耗费海量的材料练手,更需要对符录之道有着极高的天赋。
他重新打量了一下身旁这个看似活泼的少女,心中暗忖。
没想到,她在符录一道上竟有如此天分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
王蝉压下心中的讶异,点了点头,并未再多问,只是将这份发现记在了心里。
“收拾一下,我们该离开了,此地不宜久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