部落成员们顺着熊疤指的方向看去,只见那些岩石象一个个小小的台阶,镶崁在漆黑的岩壁上。虽然看起来有些危险,但这是他们目前唯一的选择。
“我先过去探路。”
熊疤开口说着,他走到平台边缘,小心翼翼地踩在第一块突出的岩石上。
那岩石只有巴掌那么大,表面覆盖着苔藓,踩上去滑得厉害。熊疤赶紧伸出手,抓住旁边的钟乳石,稳住身体。
随后熊疤回头对部落成员们提醒着。
“你们跟在我后面,一步一步来,别慌。抓住能抓的东西,千万别掉下去。”
说完,熊疤慢慢往前移动,踩在第二块岩石上。那岩石比第一块大一些,他站稳后,示意身后的部落成员跟上来。
举着苔藓的部落成员先跟了上来,他把火源举在身前,小心地踩着岩石,生怕摔倒。骼膊断了的部落成员则扶着脚踝受伤的成员,慢慢跟在后面,每个人的动作都很缓慢,很谨慎。
脚下的岩石湿滑,下面就是深不见底的深渊,只要稍微失误,就会粉身碎骨。
偶尔有水滴从岩壁上滴落,砸在他们的头上或肩膀上,让他们更加紧张。
走了大约十几步,他们终于绕到了深渊大洞的另一边。
这里的岩壁相对平整一些,地面上有一层薄薄的泥土,踩上去软软的。
熊疤松了一口气,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深渊,心里还有些后怕,刚才如果再慢一步,或者哪个部落成员不小心打滑,他们现在已经是深渊里的亡魂了。
“这个洞真的太吓人了。”举着苔藓的部落成员回头看了一眼深渊,声音发颤,“那么大,那么深,象要把人吸进去一样。”
熊疤也回头看了一眼。借着微弱的火光,他能看到那个深渊依旧黑漆漆的,洞口边缘的岩石在火光下显得格外狰狞。
他估算了一下,那个深渊的直径至少有十五米,至于深度,根本无法估量,刚才掉落的石头,直到现在都没听到落地的声音。
“别再看了,”熊疤拍了拍部落成员的肩膀。
“我们赶紧找出路,在这里待久了,指不定还会遇到什么危险。”
听到这话,部落成员们纷纷点头,不再看那个深渊,跟着熊疤往前走去。
他们的衣服都湿透了,贴在身上,冷得厉害,尤其是受伤的成员,嘴唇已经有些发紫。
熊疤看在眼里,心里有些着急,他知道,他们必须尽快找到干燥的地方,处理伤口,否则很可能会有人因为伤口感染或者寒冷而倒下。
他们沿着岩壁往前走了大约半个时辰,周围的环境渐渐发生了变化。
洞顶的钟乳石越来越少,岩壁上的苔藓也渐渐稀疏,空气里除了潮湿的味道,还多了一丝淡淡的泥土腥味。
就在这时,走在最前面的部落成员突然停了下来,指着前方的岩壁说道。
“队长,你看那里!好象有个洞!”熊疤赶紧走过去,借着苔藓的火光往前看。
只见前方的岩壁上有一个凹陷处,凹陷处大约有一人高,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。
他皱了皱眉,心里有些尤豫,之前的经历让他对溶洞里的任何异常都保持着警剔,万一那个凹陷处里藏着什么危险的生物,他们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应对。
“别管了,我们继续往前走。”熊疤说道,他不想再节外生枝。可那个发现凹陷处的部落成员却有些好奇,他往前走了几步,探头往凹陷处里看了看,
“队长,里面好象是个鸟巢,用树枝搭的。”熊疤心里一动,也跟着走了过去。
他探头往凹陷处里看,借着微弱的火光,果然看到里面有一个用树枝搭建的巢穴。
那些树枝粗细不一,有的还带着干枯的叶子和苔藓,看起来象是被人刻意搭在一起的,但又透着一股天然的杂乱。
巢穴的中央,放着一个巨大的蛋。那个蛋比两个部落成员的脑袋加起来还要大,呈椭圆形,外壳是灰褐色的,上面布满了深色的斑点,摸上去硬硬的,表面有些凹凸不平,象是覆盖着一层细小的纹路。
蛋的温度有些凉,凑近了还能闻到一丝淡淡的腥味,那腥味不重,却很特别,不象是他们之前见过的任何一种蛋。
“这、这是什么蛋啊?这么大!”脚踝受伤的部落成员也凑了过来,眼睛里满是好奇,“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蛋。”
他们之前看过雉鸡下的蛋,但雉鸡的蛋和眼前的这个蛋比简直就是大巫见小巫了。
熊疤蹲下身,用手轻轻摸了摸那个蛋。蛋壳很硬,他用指甲轻轻刮了一下,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。
他心里也很疑惑,这个蛋这么大,到底是什么生物下的。
“能,能吃吗?”
举着苔藓的部落成员咽了咽口水,小声的开口,他们已经走了很久,早就饿了,看到这么大的蛋,难免会有些心动。
熊疤立刻摇头,把他的手推开。“别碰!我们不知道这是什么蛋,万一里面的东西还活着,或者这蛋有什么危险,碰了会出事。”
部落成员们只好收回手,围在巢穴旁边,好奇地打量着那个巨大的蛋。
熊疤站起身,看了看凹陷处外面的环境,又看了看那个蛋,心里有些尤豫,他们现在需要找出路,可这个蛋实在太奇怪了,让他忍不住想多观察一会儿。
“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,处理一下伤口。”熊疤最终决定,
“顺便看看这个蛋到底是什么情况。但记住,谁都不能碰它,除非确认没有危险。”
部落成员们纷纷点头,开始在凹陷处外面的空地上坐下。
举着苔藓的部落成员找了一些干燥的苔藓和干草,重新生了一堆火,火光渐渐亮了起来,照亮了周围的岩壁和那个奇怪的巢穴。
骼膊断了的部落成员靠在岩壁上,用干净的布条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,脚踝受伤的成员则按摩着自己的脚踝,试图缓解疼痛。
熊疤坐在火堆旁,看着那个巨大的蛋,心里满是疑惑。
熊疤不知道这个蛋会给他们带来什么,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还会遇到什么危险。
但他知道,他们必须尽快找到出路,离开这个诡异的溶洞,回到自己的部落里。
火堆的噼啪声在寂静的溶洞里格外清淅,橘红色的火光舔舐着周围的岩壁,将那些青黑色的岩石映照得忽明忽暗。
熊疤蹲在巢穴前,目光紧紧锁在那个巨大的蛋上,蛋壳上的灰褐色斑点在火光下象是有了生命,随着火焰的跳动微微变幻着轮廓,指尖触碰时传来的冰凉触感,让他更加确定这绝不是普通的蛋。
“队长,真要带它走?”举着苔藓的部落成员凑了过来,眼神里满是尤豫,“这蛋太大了,我们本来就带着伤,路上要是遇到危险,怕是顾不上它。”
熊疤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伸出手,再次轻轻摩挲着蛋壳。
指尖能清淅地感受到蛋壳表面细微的凹凸纹路,象是天然形成的保护层,坚硬得连指甲刮过都不留痕迹。
熊疤想起部落里的首领,首领见多识广,若是把这蛋带回去,首领或许能认出它的来历,说不定还能给部落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。
更重要的是,在这危机四伏的溶洞里,这枚神秘的蛋或许藏着他们还不知道的秘密,留下它太过可惜,毁掉又太过鲁莽。
“带回去。”熊疤终于开口,声音坚定,“小心点,总能护住,首领见多识广,说不定能知道这是什么。”
听到首领两个字,部落成员们的眼神都变了,李鹤是部落的精神支柱,只要能把东西带回去交给首领,再大的辛苦似乎都值得。
脚踝受伤的成员挣扎着站起来,扶着岩壁走到巢穴旁。
“我来帮着托着吧,我的脚走不快,正好能专心护着蛋。”
骼膊断了的成员也点头:“我用没受伤的手帮着扶,再找些藤蔓把蛋缠起来,免得滑掉。”
说干就干,举着苔藓的成员把火源插在旁边的岩石缝隙里,火光稳稳地照亮了一小片局域。
熊疤则走到不远处的岩壁下,那里长着几簇粗壮的藤蔓,藤蔓上带着细小的倒刺,摸上去有些扎手。
他小心地避开倒刺,用石片割断藤蔓,选了最粗的几截拖回来,这些藤蔓足够结实,既能固定蛋,又不会因为太硬硌伤蛋壳。
部落成员们围在巢穴旁,小心翼翼地将蛋从树枝搭成的巢穴里抬出来。
蛋比他们想象中更重,两个成员合力才勉强将它托起来,蛋壳碰到树枝时发出咚咚的轻响,吓得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生怕把蛋碰破。
好在巢穴的树枝还算柔软,蛋顺利被抬了出来,放在铺了干草的地面上。熊疤蹲下身,将藤蔓一圈圈绕在蛋上,藤蔓的倒刺被他提前掰断,避免划伤蛋壳。他绕得很仔细,每缠一圈就轻轻拉一下,确保藤蔓能固定住蛋,又不会勒得太紧。
脚踝受伤的成员蹲在旁边,用手扶着蛋的一侧,时不时提醒。
“左边再缠一圈,那边有点松。”
骼膊断了的成员则用没受伤的手捡来更多干草,垫在蛋的下方和周围,减少蛋与地面的摩擦。
忙活了近半个时辰,蛋终于被妥善地包裹好了藤蔓在蛋的表面形成了一个简易的保护套,下方垫着厚厚的干草,两个成员一左一右托着,刚好能平稳地移动。熊疤站起身,拍了拍手上的灰尘,看向身后的深渊。
火光下,深渊依旧是一片漆黑,仿佛从未有过任何动静。
“把火灭了,留一小截苔藓带着就行。”
熊疤出声吩咐着,“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,沿着岩壁往前找出口,路上别出声,小心再遇到别的东西。”
举着苔藓的成员点点头,将火堆里的干草和苔藓拨散,用地上的湿泥土盖上去,直到最后一点火星也熄灭。他留下一小截燃烧的苔藓,用干枯的树叶裹住,只露出一点红光,既能照明,又不会因为火光太大引来危险。
部落成员们重新整理好装备,断骼膊的成员把石矛斜背在背上,脚踝受伤的成员拄着一根捡来的粗树枝当拐杖,两人合力托着蛋走在中间,熊疤走在最前面探路,举着苔藓的成员走在最后,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动静。
岩壁上的泥土越来越厚,踩上去软软的,偶尔能看到几株低矮的蕨类植物,叶片上挂着水珠,在微弱的红光下闪着细小的光。
空气里的潮湿味渐渐淡了些,泥土的腥气更浓了,远处隐约传来不知名的虫鸣声,微弱却清淅,让这死寂的溶洞多了一丝生气。
熊疤走得很谨慎,每走几步就会停下来,侧耳听着周围的动静,确认没有危险后再继续往前走。
与此同时,在那深不见底的巨型深渊中段,却是另一番景象。
深渊的崖壁并非完全光滑,从洞口往下大约几十米的位置,崖壁上突兀地生长着一片茂密的树木,这些树木象是从岩石缝里钻出来的一样,粗壮的树干紧紧贴着崖壁,树枝向深渊中央延伸,繁茂的叶子层层叠叠,深绿色的叶片边缘带着一丝枯黄,显然是长期生长在黑暗中,靠着偶尔从洞顶缝隙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存活。
树枝上挂着一串串红色的果子,果子有拳头大小,表皮光滑,在黑暗中泛着淡淡的红光,象是一颗颗小型的灯笼。
此刻,这些树枝上正挂着十几个狼狈的身影,正是王浩和剩下的几个狗头人。
大部分狗头人都没能逃过一劫,有的在被暗流卷进深渊时,直接撞在了崖壁的岩石上,脑袋开花,黑红色的血顺着岩石往下流,在崖壁上留下一道道狰狞的痕迹
有的则错过了树枝,径直掉向深渊底部,最终落入了洞底的水潭里
那水潭是地下河的水流汇聚而成,深不见底,水面泛着漆黑的光,掉进去的狗头人有的被水流直接冲走,有的则挣扎了几下就没了动静,只有少数几个会游泳的狗头人,还在水潭里沉浮,不知道该往哪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