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认真学了,谁在装懂,瞒不住人。但这事容易得罪人,林峰决定提前打招呼。
“大家认真点,过几天等你们差不多会了,就一人负责一台车床,分在不同车间,我会来回检查。”
“到时候谁做不来,丢了脸可别怨我。”
这话一出,十几个人都紧张起来。一个人维护整台车床,没处商量、没人帮忙,压力确实大。
顿时,每个人表情都严肃了。“接下来几天是关键,你们最好别互相商量,多看图、多琢磨车床运转原理。”
“只有吃透原理,才算真懂。死记硬背效果不好,时间还有,大家加把劲。”
林峰施了压,这十几个人就有了动力。毕竟都是各车间派来的,要是学不会,脸可就丢大了。
中午前,一台车床收拾妥当。林峰让他们自己复习,他离开工厂,骑车赶往家附近的供销社。
路上拦了辆拉货的三轮,一起赶到供销社。“同志,买两口大缸,有盖子吗?”
“有,交钱就搬。”这次有人理他。供销社主要服务周边居民,林峰付了钱,和三轮车师傅一起把两口缸搬上车。
回到四合院,这次三大爷没在门口。顺利把缸抬到家门口,付了车钱,打发走三轮。
“林峰回来啦?”于莉从厨房走出来,“饭好了,快去洗手。”
“好。”林峰洗了手走进餐厅,“奶奶。”
“累了吧?大中午的还跑回来,晚上跟柱子一起回多好。”聋老太太说。
“没事。晚上还得去趟木材加工厂,你们晚饭不用等我,给我留点放锅里就行。”林峰说道。
于莉端饭菜进来,三人吃饭时,她问:“缸要不要我先刷出来?”
“不用,太重了您可别动。晚上回来我跟柱子哥一起收拾,很快就能弄好,直接放进地窖。这两口缸是腌酸菜用的。”
“家里那两口半截缸,用来腌辣白菜和箩卜条。厨房里不是还有两缸咸菜吗?”
“这些足够咱们冬天吃了,酸菜能炖、能炒,还能做馅儿包饺子、包子,冬天咱们北方就数它最好!”
老太太笑起来,“还是你们年轻人懂吃,我老太太跟着享福了!”
“日子肯定越过越好,等灾年过去,咱家吃得会更好!”林峰吃完饭,推车回厂。
工作一点没眈误,下午还是上午那样,不过十几个人都安静了,互相不说话,拆装都抢着干。林峰盯着他们,防止安装出错。
就得这样较劲儿!
不然分不出高低,人容易懈迨,有点压力才能调动积极性。回家后,估计他们也不会闲着。
毕竟都是四级以上的车工,又都是中年人,都要面子,还是各车间的骨干,将来可能当班组长。
班组长权不大,但每月多两块钱呢!
下班后,林峰骑车直奔木材加工厂。何雨柱现在也有自行车,不用再带他。
看门的张大爷还认得林峰,“林峰啊,今天来需要啥?”
“我想做个篱笆,再打几个架子。这次不能免费,我得交钱,不能总占公家便宜。另外要点木屑,尤其是碳化木的。”林峰说。
“行,你直接进去找老白吧,到时候让财务开收据。”张大爷指点着,林峰丢过去一包大前门,这才推车去找白师傅。
都是熟人,现在木材加工厂人多了些,场地也大了点。碳化技术要用明火,危险,得单独弄块地方。
林峰把量好的尺寸和要求交给白师傅。活儿不复杂,但这次要刷漆,毕竟放室外,表面碳化防不了腐蚀,得上油漆。
林峰又用蛇皮袋装了些碳化木屑,明天晚上来取。
这次他交了钱,拿了收据才走。公家的东西,上次是奖励,再白要交情就没了。
林峰不傻,人情不能乱用,能直接来买已经不错了,还得常维护。
他还打听了碳化技术能不能创外汇,白师傅也不清楚,只知道林峰设计的家具配上碳化技术的商品已经开始卖了。
不过得等等看,现在只是样品,大家接不接受还不知道。
林峰明白,接受新事物需要时间。但价格便宜,适合大规模生产,就是审美未必符合现在的人。
他打算有空去看看销售情况。问下来是在百货大楼卖,林峰记下了,准备去看看。不过他有点担心,百货大楼的售货员是个问题,还有摆设——空间不够,没法用简约家具布置出整体房间效果来展示风格,而不只是单件家具。
四合院依旧宁静,林峰则在专心经营自家院落。他把中院东北角收拾出来,围上栅栏,靠墙摆了好几层木架子,地面也平整了,连地窖周围都归置得利利索索。
家里的那些大缸、半截缸全刷干净,搬进了地窖,只等大白菜下来,就能动手腌酸菜。腌菜用粗盐就行,不用细盐,反正吃之前还得洗。菜入缸,压上大石头,盖上盖,剩下的就交给时间了。
日子一天天过,林峰除了每天签到,一早还跑了趟琉璃厂,想看看清晨那里有没有人。没想到,还真挺热闹,不少人把家里的老物件都摆了出来。林峰推着车进去转了转,看了看,没多停留就走了。
东西里真货不少,但他来得匆忙,也没伪装,不方便直接交易。而且早上来这儿的人,大多面黄肌瘦,却还梗着脖子挺着胸,一看就是放不下架子的前清遗老。家底耗光了,才不得不拿出祖传的宝贝,换点粮食、粮票或者钱——毕竟肚子饿是真难受。
林峰心里有数了。鸽子市被严打,这些人没了去处,只能来琉璃厂碰运气,来这里的人多半有点家底,玩得起古董。
从那以后,林峰早上就不去菜市场了。他改去琉璃厂,把自行车一收,换身行头,戴上棉布口罩和眼镜,头顶斗笠,背着竹框。凭着脑中的知识和眼力,他辨认起来不难,但从不马虎,每件都仔细看,确定有历史价值才出手交换。
他全用粮食换,手伸进竹框里,掏出来的多是玉米面、白面、大米,偶尔有人想要肉,他也给。这身打扮就是为了不暴露身份。林峰也从不去周围小巷,每天只逛半小时,到点就走。
一天下来,能换个十来件,瓷器居多,也有些字画、玉石和印章。他不挑明自己要什么,一路走过去,看中了就跟人商量,上手验过,再讨价还价。这年头,古董不值钱,粮食才是硬道理。林峰占了主动,换价都偏低,但他储物空间里的粮食也在一点点减少。
蔬菜、水果、肉蛋这些他倒是都留着没动。有一部分菜很快就能腌成咸菜,调料也会用掉大半。这么一来,系统空间终于不那么挤了,而古董占地不大——碗盘杯子能叠放,字画卷起来就行,放在空间里也不怕坏。
就这么着,日子到了何大清寄钱的那天。
易中海照常上班,仍旧护送秦淮茹,不过这回是坐公交车。林峰跟何雨柱出门晚些,远远跟着公交车,一路到了厂里。
一上午,易中海没什么特别动静。何雨柱工作轻松,他是大厨,有空就盯着易中海。
正午时分,易中海终于有所行动。林峰与何雨柱碰头后,尾随乘坐公交离开的易中海,一路跟到南铜锣鼓巷街道邮局。易中海是来取汇款的,这事要从八年前第一次汇款说起。当时汇款是给易中海的,同时附有一封何大清托他转交的信件。后来易中海回信说何雨柱已经收到汇款,此后每个月都由他来邮局领取,工作人员都认识他了。“易师傅,又来取汇款啦?”邮局职员热情地打招呼。
“是啊!”易中海笑着问:“这个月的到了吗?”
“到了,您稍等!”职员态度很是客气。
何雨柱在门口按捺不住要冲进去,被林峰一把拉住:“再等等,让他先签字。”
何雨柱强忍怒气。待易中海签完字拿到十元钱,转身时才发现何雨柱和林峰正盯着他。易中海顿时慌了神,邮局职员不解地问:“易师傅,您怎么了?”
“我、我……”易中海嘴唇颤斗,说不出话来。
林峰开口道:“有人冒领了八年汇款,请你们领导出来解释一下。”
邮局职员也懵了:“怎么回事?”
“汇款单上写的是何雨柱的名字吧?”林峰质问,“为什么由易中海来领取?”
职员一时语塞。易中海急忙辩解:“柱子,这事我可以解释!”
何雨柱脸色铁青:“解释什么?我们都去保城见过我爸了,你两头欺骗!这事必须通知街道和派出所,后果你自己承担!”
“柱子,我没有对不起你啊!”易中海急了。
“没有对不起我?”何雨柱冷笑,“你让我恨了我爸整整八年!我一直以为他抛下我和雨水不管不顾,你知道这种滋味吗?”
“我都是为你好!”易中海脱口而出。
何雨柱勃然大怒,林峰拉住他骼膊:“现在不能动手。”
邮局负责人闻声出来:“怎么回事?”
林峰出示工作证表明身份,将事情经过详细说明。负责人听完震惊不已:“这……”
他看向易中海: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
“这事说来话长!”易中海见事情还有转机,他实在不想坐牢,毕竟年纪已经不小了,一旦进去,能不能出来都难说。
“现在就可以让他说吗?”林峰问道,“至少得等街道办的人到场吧?”
“而且,厂里领导是不是也该在场?”
邮局负责人皱紧眉头,这事不是他能独自决定的。一旦闹大,他就是第一责任人,想压下去怕是不容易。
林峰怎么可能让他轻易得逞?
他其实早就料想,这次未必能把易中海送进监狱。毕竟易中海是八级钳工,轧钢厂肯定会保他。尤其是林峰和何雨柱也在同一个厂工作,两人加起来的分量,恐怕也抵不过一个易中海。
但不能就这么算了。只要不通过派出所,事情就还有回旋的馀地。
“好,我来通知。”这位邮局主任只是个办事员,连副科级都不是。事情一旦公开,他的前途也就到头了。
他拿起电话,先联系了街道办,又和王主任商量,请街道办这边通知轧钢厂。毕竟街道辖区内很多居民都是轧钢厂的职工,双方往来密切。王主任是正科级,说话更有分量。
王主任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。易中海是她任命的“一大爷”,负责调解邻里纠纷,竟然冒领了八年汇款!
她气得差点骂人,邮局的人也实在太马虎了!